祈君晓意

【冰九】徒儿听话(一)



脑洞短打


一座新起的坟头前,一个孩子跪在那里,不住地用沾满泥巴的脏手擦拭着不停掉落的泪珠子。那张黄瘦但是清秀的小脸,在他的擦拭下,全是一道道黑乎乎的印子,被后来流下的泪水一冲,整张脸看上去就像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。


孩子并不在乎自己已经抹成小花猫的事情,还在不停地擦拭眼泪。娘亲告诫过自己,男子汉大丈夫,是不能随便掉眼泪的。怎么现在在娘亲面前,就忍不住了呢?


娘亲已经离去好久了,家里贫寒,没什么亲戚往来,所以给娘亲送丧等一系列大事,全落到洛冰河这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孩子身上。洛冰河在屋里左抠抠右搜搜,才搜刮出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。看着手里这几枚铜钱,洛冰河失望地一下子如泄了气的皮球,坐倒在地。就这么点儿钱,买块木板都不够!


最后呢,娘亲还是没有棺材,洛冰河挥动铲子挖出一个长方的浅坑,将裹着席子的母亲从床上一路拖了过去。这一路上,洛冰河一滴泪也没有流下,娘亲不喜欢哭泣的孩子,这是她明确告诉过自己的,所以洛冰河一路强忍着眼泪,不让娘亲见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。但等到将娘亲拖入那个浅坑,就要将铁锹里的土抛到娘亲身上的时候,洛冰河还是忍不住哭了。他哭着将土铲到那张家里唯一的草席上,将土铲到娘亲隐约泛着笑容的脸上。等最后终于立起一个小土丘,洛冰河在前面跪下,变本加厉地大哭起来。


再也看不到娘亲了,年龄尚小的洛冰河一想到这点,眼里的泪往下落得更狠。他自小是那洛河上漂泊的孤儿,幸亏娘亲捡到了他,将他抚养长大。一直以来,娘亲就是他的天,有了娘亲,他能吃下最粗糙的饭食,忍下最冷的寒冬。可如今,他的天塌了,他亲手埋葬了他的天。


洛冰河不知道该如何做,他向来是个听话的孩子,娘亲的嘱咐他一句句铭记在心,娘亲教过的那些道理他也绝不忘记。可现在娘亲没了,他一下子竟不知怎么办才好。洛冰河毕竟是个孩子,孩子总是服从于大人,听大人的安排。但他如今从一个孩子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孤儿,心里也混沌了起来。


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走?洛冰河心里掰扯了半天,还是没个谱。


“啧,真脏。”


突然,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洛冰河下意识扭头一看,呀,这是,这是仙人吗?那人一身青衣,清秀典雅,一张脸看上去不甚友好,却比娘亲还要美。洛冰河第一次见到如此貌美的仙人,立马停止了哭泣,好奇地打量起仙人来,


“你是从天上来的神仙叔叔吗?”洛冰河仰着脑袋,睁大一双墨染的眸子,渴求般询问那个仙人。


“谁是你叔叔!”沈清秋大怒,冲洛冰河发了火。洛冰河被沈清秋吓得倒在地上,坑坑巴巴地说,“那,神仙哥哥?”


“滚!”沈清秋气不打一处来,这小畜生没事攀什么亲戚?是哭傻了吗?


洛冰河不过一个孩子,看到自己好不容易盼来一个仙人,那仙人却再三训斥自己,立马委屈地不行,眼角的泪再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。而且是越来越大,洛冰河大概觉得,自己真是可怜极了,也不压抑自己,痛哭哀嚎起来。


沈清秋听着洛冰河这骇人的哭声,只觉得耳膜都要被这小畜生哭裂了!他只知道那畜生心理变态,哪知道他哭起来还那么变态,声音大得脑壳都要被他震碎了。


“给我停下!”沈清秋忍无可忍,对着这小鬼下了命令。洛冰河倒也听话,立马止住了哭泣声,不过由于刚刚痛哭过,一时缓不过劲儿,鼻子还是抽嗒的。看着这抽着鼻子的小畜生,沈清秋内心一阵嫌恶,可却无可奈何,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,“你以后就跟着我修仙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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